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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8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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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
某论坛,我有另一个名字。奛兓。
说实话,我很喜欢我的这个名字。不是因为它与汉字的复杂和博大有多么深的关联,而是它的形状令我肃然其敬。看见它悬挂在帖子上方,我有一种浑身发紧,汗毛坚挺的感觉。正如有朋友讲,鬼气森森。这让我兴奋。
大约四岁多一点的样子,第一次被带去参加一位长辈的追悼会。
空旷的大厅,中央的棺木,撕心裂肺的哭喊。对我的震撼和冲击是那样的强烈,我惶恐着颤抖着想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可是我找不到,只能尽量的蜷缩自己的身子,整个世界,是无边无际的黑,黑。
从此我对鬼有了莫名的恐惧,常常在夜里翻来覆去的想象,总有一天我会不在了,什么都看不见了,会被拖进炉子里烧掉。那么,烧完之后呢?想到这儿,就有一种难言的压抑和空洞飞奔而来,就会汗如雨下,就会于黑暗之中突然坐起,绝望地打量四周。而最后平衡自己的方式竟然是,爸爸妈妈也会陪我一起死,一起烧掉。
后来,看鬼片,看鬼故事,玩鬼游戏。看着外公在病床上撒手归西,为庆祝生日狂欢而不幸摔死的表妹抹去眼角最后一丝泪痕,渐渐地熟悉和接近了死亡。而在这接近与熟悉中,我慢慢成长。
有个古老的传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然而这个传说中还漏了一样东西。一只猫。同吃主人剩下的仙药后,鸡犬升天,而猫则留在了人间,留在了原来的那间房子里。后人解释说,那是因为狗恋人,猫恋地的缘故。所以狗随人走,猫在屋旋,哪怕是废弃很久的老宅。想想自己对这个城市如此依恋,难道,我前生,是一只猫?
据说每年的在七月十四将有一道非常重要的门在无数个隐秘的角落向人世间开启,漆黑、沉重、厚实。随即会有尘封已久,抑郁已久,渴望已久的记忆以及身影在一个月中于我们左右徘徊盘旋。
在居民楼间穿行,楼道的杂沓,楼旁的树下不时有点点烛火闪烁,伴着纷扬的纸灰。而点燃这些烛与纸的人们,早就回到家里,温馨的灯光间着隐约的欢声笑语缓慢地流泻。当那些幢幢的身影回来,也只能在门外林间长长的凝视,没有归途。
脆弱的心经不起任何形式的打扰,欲望主宰和指引着视线。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们啊,你们好不好?这深情的询问究竟该给予阴阳哪端?高中时候去游丰都,在奈何桥上来回地跑,四处找奈何桥;在望乡台上煞有介事地遥望,满目葱茏与大江。谁说我们不狠心,人家日本人安排,夫妻间若有一人先死可以在桥那边等七年,好牵了手再约来生。而我们一过桥,最多回头望一眼,就要喝下那碗解药。平生醉里颠蹶,醉里却有分别。谁来陪我喝药?
我有幽魂招不得。我沦陷在这不幸之城。帘漠漠,帘漠漠,天淡一帘秋。自洗玉杯斟白酒,月华微映照空舟,歌罢海西流。我曾有一个鬼气森严的名字,奛兓。
[ 本帖最后由 有时回忆 于 2007-6-18 14:12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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