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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6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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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之魂——山南之三
如果说,此行西藏,最难忘的经历是什么,我肯定会说,拉姆拉措是一个,有时候想起来,她对我的意义甚至可以超越阿里。
和桑耶寺一样,拉姆拉措的照片拍的并不多,如今,我只能通过回忆,再现当初的记忆,那个寒凉的天,白雪皑皑的群山,刺激到几近崩溃的路程。关于这一程,我想穷尽所有细节,因为我怕有一天,我会忘记,当一段记忆模糊之前,文字是最好的记录方式。
拉姆拉措,早就在各种各样的资料里,了解到她的盛名,头盖骨形状的神秘湖泊,隐没在群山中间,看到她需要爬到海拔五千多米的峰顶,据说只要虔诚的向湖里对望,便可以看到前世今生,在藏传佛教转世制度里,这个湖的地位不可替代,班禅和dalai喇嘛等等大活佛转世,都要去这个湖观下相。
去拉姆拉措的那天早晨,索朗的车载着我们从加查县出发,由于对加查县不大熟悉,索朗走了一小节弯路,深入到一个建筑工地,后来发现路径错了,又折回重新问路,我们一路翻看手机,发着微博,一翻周折之后出了加查县。
加查一带临近林芝,景色和山南以前路过的地方又截然不同,这里植被相对更茂盛,越野车行了一会,发现山谷里一簇簇粉红桃花争相斗艳,虽然只是一片小型的野生桃花林,那粉色的花朵,也让我们着实惊艳了一会,也算补足了一下去林芝没有看到桃花的遗憾。我下车给妹妹在一株桃花前面拍照,花朵映衬着山谷里清澈的溪流,分外娇艳。与后面拉姆拉措山上的白雪形成对比,让我们在一天里经了冬春四季。
车行两个小时,十点左右,到达琼果杰镇,在售票点买了进山的票,又听闻拉姆拉措那边山上下了大雪,不禁有些担心,怕此行看不到拉姆拉措,前番大家在青朴都没有登顶,因此这回也算抱着一付“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心思而来。
我们的车继续在湿润泥泞的路上前行,在我们的前面,还有一辆车子,我们一直沿着他们的车辙走,越往高处,雪越来越厚,轮胎打滑,车子也越来越难走,后来,发现前面的车子停在路边,车里的一行人,在远远的前方,往雪山顶的方向爬。索朗为了让我们少爬一节路,挂上四驱,继续往前开,前面白雪茫茫,雪下面的路况,有没有石头,有没有沟坎,大概只能凭以前的记忆和经验,坐在车子上,不明路况的情况的确让人有些担心。
又开了几百米,我们的车也停在了半山腰,触目四周,只有厚厚积雪,远处的山顶相望遥遥。索朗说,你们大概得爬两个小时才能下来(神呐,爬到一半我们才发现,我们又错误的估计我们和索朗的体力差距,那叫一恨恨。)
下得车来,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远眺近观,四周都是积雪覆盖、白色连绵的山峰,那般庄严与洁静,想毕贡嘎、四姑娘那些更著名的雪山,会更美更壮观吧。在雪地上走了几步,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脚踩下去,最浅地方的雪,也是没脚踝的,而我们没有一个人带雪套!如果这样爬上去,雪灌进鞋子里,就算防水也是没什么用了。悠然有登雪山的经历,让我们把鞋带解下来,把裤脚塞到鞋子里,再将鞋带在裤腿处绑结实,这样可以保持鞋子里面相对干燥。
在这样高海拔的雪地上行走,的确是件考验体力的运动,几乎走三五步就会停下来喘气,戴着户外巾会觉得无法呼吸,也顾不上太多,只能把它拉下来,让脸直接暴露着,接受日晒风吹,而这个,直接导致第二天皮肤受伤,脸上痛疼,小面积脱皮。更吃力的事情是前面没有脚印,没有路,而探路的那个人,是最耗费体力的,很多时候,是这样的:
一脚踩下去,没膝盖。
再一脚踩下去,雪没到了腿根。
然后,再艰难的爬出来。
妹妹的鞋子不防水,大概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不得不下撤,下撤的时候,更悲剧的是,带走了我的偏光墨镜,而我忘了把我的茶色墨镜跟她换过来,直到我发现我的视力渐渐模糊,才发现不妙,这时候撤下去怕是上不来了,又不甘心。还好,悠然和小文子救了我的命^_^,把她们的眼镜和我换着戴,现在想来有些后怕,要是没有小文子和悠然的墨境,估计我得在山上瞎掉。
之后的大部分时间,四周空无一人,诺大的群山间,只有悠然、小文子我们三个,还有,妹妹下去不久,索朗跟着我们上来了,又很快超过了我们,往山顶爬去,我脑子很迟钝的反映了一下,没有多想,只一门心思的盼着,怎么更快的走到山顶。
走到中午,爬了两个小时,没有饭吃,悠然姑娘的饥饿病犯了,而我也快累到半死,于是三个人在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一屁股坐下来,现在想来真是享受,休息的时候,端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给小文子和悠然拍照,发现小文子真叫武装到牙齿,除了面巾与墨境,看不到一点脸^_^。
走走停停,慢慢有当地人从上面下来,看我们三个人,有些吃惊,主动过来搭讪,其中还有一个穿着高跟鞋上去的女士,我们直想对她顶礼膜拜,他们说,我们已经把路给你们开好了,只要踩着我们的脚印上去就行了,可以省下很多力。他们还告诉我们,尽快上去,尽快下来,看样子山上还会下雪,如果到天黑了再下来,怕情况会不大好。
当我们看到挂满经幡的铁栏杆的时候,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那是最后的一百米,我在心里一直默念,终于要到了,不过那看似近在咫尺的经幡走到也极不容易,差不多体力也到了极限,最后我是靠着胳膊的力气,拽着铁栏杆上去的。后来,让我们一直感动的一件事情就是,索朗一直坐在山顶上等着,那会儿的他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柄旗帜,走到他面前,就等于到了目的地。上到山顶的时候,我只和他说了一句话,我说师傅,我要挂掉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终于可以凝望那片湖泊,拉姆拉措的面积并不大,她在群山的怀抱中,冰雪覆盖,宁静安详,如置身世外,那样遥远。这时候的山下,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十分像一张素描的铅笔画,后来,每次看拍摄的拉姆拉措照片,总是有种银勾铁划的感觉。虽然无法下到湖边,还是可以感受到一丝神秘的力量感。对我们这些来拉姆拉措的人来说,像这样的大雪,想毕也是另一番难得一见的景象吧。
怕剧烈运动后高反,我们短暂休息了一下开始下撤。
和上山相比,下山是快乐的。
索朗帮我背着相机,带我们抄了近路下山,小文子相对胆小,不敢太快,我和悠然则几乎是一路小跑,兼坐着滑梯,一路下来的,由于跑得太快,鞋子里灌进了雪,渐渐湿透。下来的路上时时可见,雪地里隐现的深红色小花,索朗叫她们雪莲花,在海拔五千米的雪线上,能看到她们,真是觉得超凡脱俗,清丽无方。不过现在想来,下山的路上,也是危险重重,若一不小心,有可能撞在石头上,脚踝扭了,膝盖摔了,都有出现的可能。
记忆里比较欢乐的插曲是,坐在一块堆满积雪的岩石上往下滑,索朗在下面接着,小文子的体重比较轻,比较成功。我估计是动作猛了一点,一下就把索朗给铲倒了,还好索朗比较有风度,双手硬生生撑在了我头顶两边的岩石上,没让我抱一满怀。以至于后来悠然总是拿这个事情揶揄他,说师傅,你要回去要好好练一下扎马步。
下午四点,我们成功返回,从十点上山,直到下来,中间没有吃饭,没有水喝,从海拔四千七八,爬到五千二以上,我们一路人品大爆发,没有高反,没有受伤,也没有感冒,不得不说十分难得。之后的之后,我们更意识到,索朗非要穿着皮鞋,脸上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的爬上来,在山顶上冻了一小时等着我们上去,再护送我们下来,是怕我们三个女生出什么事情。第二天,索朗脸上全部蜕皮,红得像一关公,回拉萨后,又患上重感冒,跑去医院打针,后来路上,每次想起这些,都会有一丝想哭的冲动,为了他这个好人。
回来之后,会对拉姆拉措念念不忘,因为在那里可以找回冒险的感觉和日渐消逝的JIQING,这在平淡的生活中,是很珍贵的回忆,我喜欢传奇的经历,她曾经是我旅途之上的目标,而一路之上,要坚持和坚韧,是她带给我们的宝贵经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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