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07-4-2 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仁者的慈悲
为白芳礼老人写
我甚至都不敢写下一个字,因为无论我写些什么都将是在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来指点一位仁者、一位有渡世之心的大慈悲者。这将更使我无地自容了。
在面对他时,我只有惭愧。我知道他是不需要我的惭愧的。有时候我甚至会找些借口以期聊自安慰,可是这些借口越发让我羞愧欲死。所以,我也并不敢指 责别人,诸如那些负责挑选“感动”的评委,我知道责人者都是在为自己开脱,仁人之心如同火焰,只是燃烧。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武训。具大慈悲心的人都是相似的。比如基督和佛陀。然而我又忽然很担心——不是为他,他不需要我的担心。——而是为事多健忘的我辈,久不提起的武训我还记得,此时喧喧的我们这次又会热情几天再把他忘记呢?被忘记,于他无丝毫损减;而忘掉他,则更浓重了我们的悲哀。
九十三,于寿未为短。老与死是人生最无可奈何的事。人到垂暮而不失赤子之心尤足珍贵。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近乎本能源于天性的。具大慈悲的人是天赋的,他们生而就为着圆满自己的德性,而同世者侥幸得其导育。所以我有时又会庆幸,人世于荒凉中竟也有火焰照耀和温暖,这样我就不至于茕茕而行。
我们这个民族对于文化对于教育有着近乎神圣的崇拜和朴素的真诚,为官为民者皆知读书的重要,而耄耋老人都竟能如此,却不能全算作民族的可傲。我更宁愿整个民族能平均开、分担着做一点,实在不愿把它全压缩给一个老人从七十到九十的二十年衰老年月。看看老人那张擦汗的照片,一种疼,酸疼,和着深深的羞惭割着我的神经。在他面前,我们在社会责任乃至道德上的缺失是同一级别的,不管是贫是富,是少是老。
仁者,爱人。大仁,常忘我。因为他把“我”融到他所爱的人中了。到现在我也无法把他想象成一个英雄模范人物,他就是一个老人,有着慈爱的目光。从他的皱纹里,隐隐读着人生的况味。可是我一直深深感到他的精神有某些接近宗教和神性的成分。佛家说有大善行的人是会超升的,如果是真的,我丝毫不怀疑他的功德。
愿你得到灵魂永恒的安歇,愿你所爱的人都能笼罩在你的慈悲中。
愿人世太平,天下安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