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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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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将至，还是想写点什么。
1.
感冒数日，虽然状态不佳，但每天我都会下楼走走。
我和那些匆忙的人不同，我没有向南或向北的目的，我的步子是缓慢的。
我的眼睛也是。
看几只喜鹊在一棵树上玩闹又飞向另一棵树的样子。
看银杏叶在柏树丛里安眠的样子。
看树梢在天空的背景上线条清晰的样子。
看一只小狗过马路不安的样子。
看水结成冰白净的样子。
看一朵胖胖的芦花晃动时风的样子。
看蔬菜绿色，白色，紫色，黄色，红色的样子。
看水果大的，小的，圆的，弯的样子。
看鸡鸭鱼虾鲜活的样子。
看熙熙攘攘，琳琅满目中每个人都生动的样子。
2.
最近常能想起小男人带着红领巾和三道杠。
我不确定这样的想起是不是因为内心的失落。
有时他能看到我的失落，我也能看到他的，我们彼此沉默着吃午饭。
反而是大男人经常与他谈心或写信，都是关于心态，关于爱的话题。
小男人的鞋子摆在阳台上。
因为鞋子太贵，我犹豫了好些天才给他买。
为了达到目的，他每天在我前面动之以情。
最后一次他说：“明年这时我已经不在你的身边，你想给我买鞋的机会都极少了。”
是的，明年以后，倒真应了“目送”两个字。
“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又想起小男人小时候照顾我的情形。
“妈妈，你是不是病了呀？”
“爸爸，今天我要陪妈妈睡，妈妈病了，我得照顾她！”
他把小手放在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然后信心实足地说：
“妈妈，没事的，只是有一点点热，多喝些水就会好了，要乖乖睡觉。”
如今，他的小手变成了大手，在我发烧的时候，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摸着我的额头：“妈妈，没事了。”
记起一个小孩给父亲的一句话：“人生有好多天，你在人生里好好的。”
我的小男人，纵然妈妈会因为你而失落。
但从始至终，我最大的心愿是你能够健康平安。
对，人生有好多天，你在人生里好好的。
3.
“秋花不比春花落。”这是苏东坡在王安石的咏菊旁续的诗句。
我此时说起，并不是想论对错的。
是我发现一棵树，竟和“秋花”是一样的。
每一片叶子都干枯在枝头，任风吹拂，悬而不落。
我要细细地看它，从冬天一直看到春天。
4.
从冬至过后，总会念叨九九歌。
今天是二九的第一天。
若不是父亲或母亲的念叨，我是不会数九的那一代人。
5.
在夜晚散步。
树上的光是月亮的，路灯的，或车灯的。
在夜晚散步。
有时能看到自己的三个影子，三个影子同时跟着我走，很是热闹。
在夜晚散步。
身后响起脆脆的声音，我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落叶还是小狗在追赶我。
猛的回头，以为是落叶时却是小狗，以为是小狗时却是落叶。
真的像极了，那脆脆的声响。
6.
在夜晚散步。
最喜欢的时候是月亮在前方。
想起青蛙送我的诗：“像你这样的姑娘，应该挂在天上作月亮。”
其实。
其实我只是有一双经常看月亮的眼睛。
7.
她：月亮竟然出来了，高高地挂着，圆圆地挂着。
他：低低的应该不行。
她：低低的，怕被摘了？
他：不是。怕你上去，我找不到你了。
8.
“我们慢慢说，都与第一句一样的温度。”
9.
你第一次在我的头上戴了一朵花。
10.
“即使我卑微如草，却有你，护我如花。”
她问我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卑微。
因为我确实卑微，哪怕我得了很多的喜欢或爱慕。
我说不清我的卑微与我的自闭有多少关联？
我确实做不到活得“自闭又辽远。”
但有时，我会满意，满意于因此，我才不必陷入东长西短，邻人是非。
她又说：“喜欢你如此聪慧，却从不让人无处下台，你也要像我一样喜欢你自己。”
这一句，我当赞美听可好？
谢谢你，姑娘。
11.
总不该去回避遗憾的。
这一年从未与人结怨的我，也结了一次怨。
12.
总不该去回避遗憾的。
当说到朋友，你不再会想到我。但我还是会梦到你。
13.
朋友？
我从未觉得自己不配做别人的朋友。
我很想在此时此处列举我帮助过多少人。
我很想在此时此处列举我是如何把自己陷入朋友的境地去帮助对方的。
但是，我从来不是一个主动的人。
所以，我被放弃了。
而我在被放弃的时候，也从不会去问询与争取。
因为这么多年。
被喜欢，被厌恶，被选择，被放弃，我从来没有做过决策者。
14.
朋友？
“就有如住在小河边，每日起居中听见水中白鹅戏绿波，感到内心欢悦。
但不必每一分钟都跑到门口去老看那条河。
因为河总是在的。”
我以为河总是在的。
我以为河总是在的。
15.
那一年他安慰我：“人不能没有了一点理想主义色彩，什么东西都用得失利益去考虑是不对的。”
16.
总不该去回避遗憾的。
特别是关于你。
你说要喊我姐姐，我同意了。
因为对于你，任何一种和谐交往的方式我都满足。
可是，显然这又是多余的。
落叶飘向哪里都对，我做什么都不对。
或者一直看着我们的月亮都想说一句：“你们别再相遇了。”
因为你们，美好的月光，也能被摔得粉碎。
17.
“把一份热烈熬至灰烬。”
18.
“而我知道，还有一个诗人，从不会在枯萎的角度去打量万物。”
19.
在公车上遇见近二十年未见的他。
城市这么小，不见必然有不见的缘由。
他不时的回头看我，我很坦然地与他四目相接，但我没有微笑，更没有招呼。
他转过头去，隔几分钟，又悄悄看我。
我依然不回避，但像一个失忆的人，或陌生的人。
在铁西小区他下了车，这一次他没有再看我。
如果，我能够微笑一下，结局又会怎样？
可我总是，偏左，或偏右。
20.
到了这个年纪，我还留着齐刘海，绝对不是因为喜欢。
而是懒得画眉。
21.
他把未看的书放在“梅花初弄”， 叫我顿觉逸趣横生。
22.
余秀华在《一个人的花园》中，写到一棵月季。
“有一棵月季，是春天的时候我和朋友去隔壁村子里玩，看到它生得妩媚就拔回来栽下了。
看得出它是抗拒的，载在盆里怎么也不肯发新芽：
它怨怼我改变了它已经熟悉的生长环境，它对我的花盆怒气冲天而还以更冰冷的沉默。
整个夏天，它拒绝生长，但是一不小心开出了一朵花，还为这朵花的绽放而感到羞愧：
到发现自己开了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怨恨地无精打采地开成了一小朵。
秋天到来，我给它换了一个盆换了土，仿佛它也不好意思再赖着不长，
终于提起精神来发了几个芽，窜出了叶子和枝条，举出了两个小小的羞涩的花蕾。”
好人，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出来，是专门给你看的。
时间有限，所以并不完整。
因为这棵月季和向花低头里你写过的花一样。
23.
大江大河中，一个男人回忆亡妻。
“我的爱人常说，春到江南，其他的树叶还没发芽，柳树是最先发芽的。
远远望去，那柳树就像一蓬鹅黄的烟，那柳芽都是鹅黄色的，很漂亮。
我的爱人是个很细致的人。”
多年之后，他回忆起我，会不会也能想起我的细致？
24.
写着写着就想起很多。
想起北方的冬天会囤很多的白菜。
小时候家门口的路很窄，不能进车，我和姐组要在大路和小路之间往返很多次，把白菜抱回家。
想起天气晴好的时候，楼下最多的是轮椅和童车。
想起兰因絮果，别无他意，只是觉得好看。
想起捡叶子的小孩。
想起落叶是群居的。
想起秋草的涟漪。
想起鸟巢。
想起楼下的向日葵被砍了头颅。
想起新买的书，书角破了，我第一次没有因为残破而感觉遗憾。
想起坐公交车看到女子怀里抱着的会计凭证，顿时觉得亲切。
想起在窗前摸到茉莉花的叶子总是凉的。
想起窗台上一截干瘪的蚯蚓，像牺牲的劳动者。
想起我拍下了花在墙上的影子。
想起我又捡了几朵花。
想起每次伤心都羡慕可以冬眠的动物。
想起下大雪，荷花缸里落满了雪。
想起愿以一场大雪，为它洗地浇花。
想起小羊是雪粒子味道的。
想起我一直一直很想洁净自己。
25.
总觉得日子在慢慢地过。
慢慢地过春天，慢慢地过夏天，慢慢地过秋天，慢慢地过冬天。
数完了几个慢慢，才发现日子是飞快的。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
我仿佛看见自己的手翻开了花历的第一页。
嗯，我记得，最重要的是焕然。
祝福新年。
今夜的烟花可真多呀。
想起一禅小和尚和师傅去放烟花。
嗯，今夜的烟花都是背负着愿望的。
“2019，愿一切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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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素色清隽
发表于 2018-12-1 23:25
发表于 2019-1-8 08: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