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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22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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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日一日的数,数过了第三十日。
以为自已终于可以要回一点自由,结束往来医院的日子。
可妈妈又打来电话:“你快点儿带我去瞧瞧医生吧。”
医生?是救人的吗?我越来越觉得他们不过是揭人短处的。
在人的身体上寻找暗藏的伤疤。
找到之后狠狠的揭开,看着伤口流出血来。
然后,他们又怀着慈悲告诉你:“要把疾病看作自已的朋友。”
哦,朋友。那么,又何必只是朋友?
我与我的疾病日日缠绵,一刻都不能分离,俨然是一对情人了。
2.
晨时。五点三十分。
我踩着楼梯,每一步都觉得心慌。
那感觉就似门外的世界正有豺狼虎豹在等着。
而我除了允许自已害怕,却再找不到其他的绕行路了。
踩过最后一个石阶,转一个弯,就是必经的广场。
紫槐花依然开着,当我走过时,如那一年,忍不住抬头。
向前,桃树枝压得很底,让我不得不低了身子经过,如那一年。
如那一年。
我从不难为时光倒流。所以我该相信这当是我的过去还没有离开。
3.
过去还没有离开?
许是我信了过去与现在排斥着,才能找到如今忐忑的缘由。
他问:“你是谁的爱妃?”
我起先诧异,后来才晓得那只不过是某人随意加上的一个标签罢了。
但我不想解释。
还记得初识小林他送我一首诗,有句:“枝头上处处是不明是非的暧昧。”
我竟怕极了暧昧这样的字眼,怕旁人胡乱猜测污了自已。
于是不顾小林的一番好意,要求他去说明。
小林无奈,只在其后加了句:“诗与现实不搭界,更无关风月。”
之后我才稍有心安,就像是要回了自已的清白。
呵。可如今?我的语言当中,扯天扯地,又有几分的良家模样?
我问他原因,他说:“上帝塞给你的,你不要都不行。”
那么明日还会怎样?上帝自然仍无须征求我的意见。
呵。浓妆淡抹总相宜。这当是何等的幸事。
不必像我这般浓得不好,淡得不好。浓淡要相宜,又做得不好。
4.
他问:“可看过沧浪之水?”
我犹豫了下,回答:“当是看过的。”
我说当是,是因为那本书曾经放在我的床头,被旁边的大男人拿在手里。
可这么多年,我何曾看他看过的书?
最多的也只是看个封面,有时连作者都会记错。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人,我竟不曾放下他在我面前提起的任意一本书籍。
我那般认真的对待,不知是书,还是书中他曾经存在的目光。
不。这不关其他,只是个人阅读兴趣的差异罢了。
很多年后,很多年后,当我再想起这些,必然还是这样的一个解释。
5.
瞧。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当我站在镜子面前,挽一挽头发,就能想起小满那日在乡下遇见的妇人。
她是那般的健康淳朴。与她闲谈日子,终不过是从早到晚忙着农活。
她爱笑,那笑容丝毫没有一辈子陷在农事里的遗憾。
这让我想起“锦瑟南瓜”。
想起我解说的,她只是那样静默平凡的,把人生系在每一寸土地之上。
是的,今日我依然相信。
每一个女人都有梦,从她身上闪烁的青春开始,每一桩美好的心愿都在。
只是年华消磨之后,她懂得了清仓,那些梦被当作繁复放弃了。
于是她可以笑得动人,那动人当是内心平衡的显像吧?
6.
罢了。心病且放着。
一会儿去草地上走走,折两株狗尾草。
等见到我的小男人对着他说:“两株狗尾草,是你温柔的眼睫毛。”
他必然会笑的,因为听了这两句,就会知道我已悄悄看了他昨日看过的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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