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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荆无涯 于 2009-10-27 22:40 编辑
初读陈启佑先生的这篇《永远的蝴蝶》,就有写点什么的冲动,但终究不敢提笔。我很怕我浅薄的情感会亵渎先生如此深挚的文字。一而再读之后,我还是决定写点什么,就当是一篇读后感吧。
青、黄、红的灯火、绿色的邮筒和“我”白色的风衣,几句寥寥的文字,竟然夹杂了五种冷冷的色调。就在这样一个春雨绵绵的黄昏,夜幕开始降临,灯火开始闪烁,而本该呆在居所的“我”正准备给南方的母亲寄信。是因为什么急事需要“我”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候给远方母亲寄信呢?作者简明的开头就在冷色调的氛围中展开,没有如何去渲染和铺陈,却轻而易举地让读者溶入了小说的环境中。似乎我们正站在小说主人翁的周围旁观着、感受着,诚然我们只是看客,却并不是一般的看客,又仿佛是另一个“我”急切地等待着故事的发生。
“我们就在骑楼躲雨,看绿色的邮筒孤独地站在街的对面。”这个“我们”,除“我”还有一个她,那么她是谁呢?小说的开头没有对她的任何交代,我们甚至不知道她是男是女,只有顺着作者的思路一路深入或是跳过篇首去寻找答案,才会发现其实自己心中早已认定的“她”。就在我们应该为自己的眼光高兴时,却又如何也难高兴起来。因为这篇文字早早地被作者涂抹了冷冷的色调,我们的情绪只能被这些冷色调左右着。
而后发生在“我”眼前的一幕,来得是那么突然,竟然让我们有些不知所措。“随着一阵拔尖的煞车声”,周围所有的事物都被定格,春天好象眨眼成为了秋天,这是一种深邃的寒冷。读到这我们的内心不禁也会有寒意泛涌,“她”就那样象一只“夜晚的蝴蝶”轻轻地飞了起来。蝴蝶本该是浪漫唯美的,也许“我”的内心里,她原本就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却在春雨绵绵的夜幕中飞翔于黑暗之门。我们的耳畔不经意就会想起梁祝的旋律,眼前浮现的却是樱子飞翔的影子,这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动呢?
天意在忧伤的格调里总难满足我们平常的心情,那雨还在一直下着,“更大的雨点溅在我的眼镜上,在我的生命里来。”就在之前的一瞬间,距离“我”不过五公尺的樱子就这样遥远了,而“我”的灵魂是否也会在那一刹那随着那只蝴蝶翩翩而去呢?现实并不能如人愿,这时“我”只能站在五公尺之外做一个旁观的看客,人潮涌向马路中央,“我”却在此时举步维艰。这并不是“我”的决情。作者在这一刻很好地把握了人的常情,此时的“我”内心正强烈地拒绝着已经发生的现实,而“我”的灵魂必然会随着这寒冷的雨水飘飞。一个生命如此结束了,而另一个生命还如此的寒冷着,这会是一种内心的疼痛。
“为什么呢?只带一把雨伞?”事后的自责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也许爱着而失去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切肤之痛。小说的结尾好象是意料之中,又出乎我们的意料,这只源于那封还没被寄出的信的内容:“妈:我打算下个月和樱子结婚。”雨还在下,并不大,但却是“我”的一生一世中最大的一场雨。
在爱着与被爱着的时候,原本多情浪漫的故事却演绎出了一场人生的悲剧。读罢全文,我们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唯一感悟的就是珍惜。
附:永远的蝴蝶(作者陈启佑)
那时候刚好下着雨,柏油路面湿冷冷的,还闪烁着青、黄、红颜色的灯火。我们就在骑楼下躲雨,看绿色的邮筒孤独地站在街的对面。我白色风衣的大口袋里有一封要寄给在南部的母亲的信。
樱子说她可以撑伞过去帮我寄信。我默默点头,把信交给她。
“谁教我们只带来一把小伞哪。”她微笑着说,一面撑起伞,准备过马路去帮我寄信。从她伞骨渗下来的小雨点溅在我眼镜玻璃上。
随着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樱子的一生轻轻地飞了起来,缓缓地,飘落在湿冷的街面,好像一只夜晚的蝴蝶。
虽然是春天,好像已是深秋了。
她只是过马路去帮我寄信。这简单的动作,却要教我终生难忘了。我缓缓睁开眼,茫然站在骑楼下,眼里裹着滚烫的泪水。世上所有的车子都停下来。人潮涌向马路中央。没有人知道那躺在街面的,就是我的,蝴蝶。这时她只离我五公尺,竟是那么遥远。更大的雨点溅在我的眼镜上,溅到我的生命里来。
为什么呢?只带一把雨伞?
然而我又看到樱子穿着白色的风衣,撑着伞,静静地过马路了。她是要帮我寄信的。那,那是一封写给在南部的母亲的信。我茫然站在骑楼下,我又看到永远的樱子走到街心。其实雨下得并不大,却是一生一世中最大的一场雨。而那封信是这样写的,年轻的樱子知不知道呢?
“妈:我打算下个月和樱子结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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