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乡的田埂行走

花坟 · 发表于 2011-7-13 08:38

本帖最后由花坟于 2011-7-13 08:40 编辑

桃花开,杏花败,李子开花,割韭菜
----家乡民谣

细长的田埂蜿蜒到天边
过路的候鸟把季节过早的邮递
我的祖辈父辈,年复一年的用双手在大地上
书写着我的姓氏
他们不是诗人

正月里的高跷高过我老屋的屋檐
它的四壁都泻满了阳光
媒婆和三月的桃花总不期而遇
谁家的姐妹顶着盖头走进另一家
粘贴着双喜的屋门

她们自有她们的风花雪月
她们活着,让家乡戏的长歌短句
在额头上筑巢
她们死了,也会沿着血脉
在土地下结亲
用血肉喂养那些肢体发达的暗河
来滋养疯长的根系
在土地上长出树木,长出庄稼
长出不老的童谣,和不死的灵魂

挥汗如雨的秋天
我的亲人们举起劂头
把一棵棵失重的玉米放倒
然后播种希望
我也是一粒饱满的种子
在肥沃的土地上绝不能长成花的后裔
被他人移栽后忘了祖宗
如果不能结出粮食,就做蔓延的野草
只为了和土地如此的靠近

我虽然一无所有
可我从来不是清贫者
在田埂上行走
不但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持平衡
更重要的是,让我的脚
每一步都踏出脚印

2011年7月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