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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0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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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清荷:朋友
在我们的成长过程,看到了身边朋友们的变化。我们如何看待?
朋友
上小学以前,我寄宿在外婆家里,父母不在身边。外婆的严厉管教让我不能随便交朋友。不过有一个例外:就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肥肥。原因很简单,肥肥的爸爸是工程师,外婆也希望我长大做个工程师。肥肥是我第一个朋友。肥肥的妈妈说话很温柔好听;他们家对我也很好,经常请我吃小零食。
那天,我和肥肥在弄堂后面的碎石堆上和另外的大孩子们玩打仗,很尽兴。不过外婆发现了,就跑到弄堂叫我回家吃饭。肥肥还舍不得走,我很不情愿地跟外婆回家了。
当然吃饭的时候少不了受到训斥。当我心不在焉地听外婆的唠叨时,听到楼下有人大叫:“不好了,压死人了!”。接着有人说“是肥肥!” 我脑子一下子“嗡”地一下,赶紧和外婆跑出去看。
一辆装卸碎石的大卡车后轮,印着一大滩暗红色的血。血渍也渗入了碎石里面。肥肥已经给移走了……
以后每天晚饭的时候,精神失常的肥肥妈都会到弄堂后面喊“肥肥,回来吃饭了------”那一声声的温柔,揉碎了所有人的心。
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人是会死的”,就算是我的朋友也不例外。
几年以后,我随父母去了广东的县城定居。文化的隔阂让我“乌鸦不乌鸦,凤凰不凤凰”。在被孤立了好几个月以后,我有了第二个朋友。不过情况倒不是我不被孤立,而是我和他都被孤立。我们一起成了班里被作弄的对象。颇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
不过不到一年我又要随父母搬迁。以后的岁月,我不停地随父母迁徙。我已经连成了一套本事:“快速适应当地,然后隐藏自己”。由于觉得朋友容易失去,所以也不在乎交朋友了。几年下来,可以说朋友满天下,也可以说没有朋友。
大学毕业后,公司里碰到一班同龄人。偶尔的几次聚会让我觉得有朋友陪伴感觉好极了。于是结成了一帮死党。工作的前三年基本上所有的工资都拿来玩。朋友们轮流坐庄,定期有饭局和其他活动。等到要移民了,才知道自己一贫如洗,要问父母亲戚借钱才能勉强够安家费。
临走的时候,和朋友们吃了顿饭,照例说了些保持联系的话。
来到加拿大后,一如大家都经历过的,觉得孑然一身,无所依靠。起先还是和国内的朋友有些Email来往,后来越来越淡化,直到没有了联系。
回顾走过的路,似乎快乐的日子都是和朋友在一起的。难道是朋友给了我快乐的日子?我不能在家里得到欢乐?
其实啊,现在仔细分析一下,并不是这样的!我们总是认为家人除了在吃饭时候说教就不会干别的。我们和父母不能沟通乃至逆反。作为同龄人的朋友似乎沟通无间,因为有了朋友才有了欢乐似的。其实我们忘了一个大前提,就是我们把我们的热情和心血给了朋友,而不是给了家人。我们并不是因为朋友而开心,而是你去找朋友去开心,而不是你的家人!
你和家人去玩保龄球也会开心,只是,你把这个机会给了朋友们。而与此同时,家人在担心你的安全,在乎你的一切得失。
当我们真的需要帮助,对我们没有任何计较、提供最无偿的帮助的,并不是我们的朋友,而是我们的亲人;在你真的悲痛欲绝的时候,你的朋友只会一声惋惜,然而因为你的伤心而伤心的,也只有你的亲人;在你真的成功喜悦的时候,你的朋友第一反应是让你请客,然而因为你的骄傲而骄傲的,正是你的亲人,尽管你完全没想到请家里人吃饭庆祝。
我们长大了,看着周围的朋友们一个个成了家,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这个时候我们会觉得困惑。多年的好友似乎一下子疏远了。原因很简单,我们玩耍的时期已经结束了。没有人陪自己玩了。
成年人的归宿,就是家。把心血和热情给家人,你同样会得到快乐。
[ 本帖最后由 枫叶雨 于 2007-5-29 11:20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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