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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标》外二首
1、纸标
清明前,祭祖,我忘记买纸标
下山后记起,就一直记着
那一天,所有逝去的人,手牵着手
鞭炮声中,渐次走出孤寂的坟头
摇晃着一面面彩色的旗,呼唤的旗
惊醒他们的人,拍拍膝盖部位的灰,走了
走了。再没回头
清明后,旷野上,所有彩色的旗
随着一场场雨水,流泪,褪色,脱落
剩下一根根干枯的手,无肉的骨,无皮的刺
由大地,戳向云彩的上头
唯有爷爷坟头,那未插上的纸标
席卷着儿时奶奶的呼唤
在我的心头,飘扬
2、一样的,潜进黑夜深处
我藏在黑夜深处
独行的潜水者,潜进蔚蓝的海水
海面,很远;天空,更远
月亮在很远,更远的头顶
开着黄色的花
月光坠落。巨大的水压
丁点大的声音与气泡,刚出喉咙,便碎了
一样的,潜进黑夜深处
3、及至仔细,却又没有
蚂蚁上树,蛙声渐起
灰色的天空下,撑一把天蓝的伞行走
总能在最为寂静的时刻
抑或恍惚的瞬间
听见有个声音在远方,在头顶,在角落
轻轻的呼唤。用我听过的,最为亲昵的名字
就像我这空荡荡的房间,空荡荡的灯光下,这把空荡荡的椅子
总能在最为寂静的时刻
抑或恍惚的瞬间
看见有个人在里面静静的坐着
默默的注视。用我见过的,最为温柔的眼神
就像一棵干枯已久的死树,被季节裹入冬天的死树
总能在春天的风里
恍惚间长出绿的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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