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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4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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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生路
1
春归的暖潮还没有完全侵入这真实的肌肤的质感里,夏的烈意已经开始在呼吸的来去里做好了无处不在的铺垫。就在这么一个滴都无法滴完相思的季节里,我在寻找着已迷失了的生路。
2
我和陈亮认识快两年了,他是那种有着极度慈悲心肠的男孩。很多时候连我都在怀疑着我们都不是这个社会的产物,一切在我们疲惫的眼睛里都是如此的纯洁和高尚,我们宁愿相信着是自己的过错都不原去责备现实如何。朋友都说我们天真,嘿嘿,天真。
清早我和他吃了早点以后就去了钢琴房,转了一个大早还是没有找到他现在正在穷追的女骇。说实话,我虽然每天基本都和他在一起,但是他追过的三个女孩子我都没有见过。特别是前两个,我是在事后才听别人说的,典型的后知后觉。我和同宿舍的同学都在讨论这小子前辈子是不是地下工作者。
他对音乐有着无比的激情和坚定,他每天都要唱歌。他也告诉过我他想做一名地下的酒吧歌手,让很多很多的人听他用歌声来讲述故事。我那么相信着他的实力,一直鼓励着他。而他也在我创作的旅途中给予了很多帮助。他给我的帮助里却有大部分是为了更快的得到爱情,这不得不让我对他的帮助心怀忐忑,难以定论。
寒假开始的几天里,我留在了学校继续写小说,他和我在一起呆了四天。记得去年的寒假在我要走的前两天,我每天早上都是早起晚归。我每次回来都习惯性的把等打亮到刺眼的程度,我是那般的害怕这黑暗。不是为那些神明的东西,仅仅是因为害怕,没有任何原因的单纯的害怕。我就那么看着整栋宿舍楼只有我一间的灯亮着,站在高高的阳台上。慢慢的欣赏着我在楼道里轻微走动都会发出的回声。在那一个寒冷的季节里,我找不到可以多一个人容身的地方,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爱上了写小说。因为寂寞。
我是那么激动着有人和我在一起,感激着。在留下的第三天晚上,学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当天便下放了停电的号令,我们就在黑暗里摸索着回到了宿舍。幸好楼道的灯没有关,依稀可以借助它来看清楚一些我们要洗刷的生活用品。大约两分钟楼道的声控灯就会停一次,我和他就会用力拍掌来把灯光打起。
安静的躺在床上,想着那些与我曾是有着莫大关系的情节,忽然有种隐隐的失落泛涌上了胸前。
陈亮睡在我对面的一张床,背对着我。
曾经有那么一次机会那可以得到爱情,但是他逃避了。那是在一个舞会上。陈亮应邀参加了朋友主办的舞会,并且在上面唱了一首我已经忘记了名字的老歌。很偶然的情况下他在后台认识了一个中文系的女骇,名叫扬。我听他说过扬是那种看起来其貌不扬,言行很拘束的女骇。
当晚的舞会上他们彼此聊的和投机,互换了电话号码。
后来他们的关系很快升温。有一天晚上扬发了一个短信到陈亮的手机上,告诉他她很先后他。他开始是那么的激动,觉得一切美丽的东西将会如雪花一样缓缓降临。我能看出在他后来每次收到短信的时候,脸上都会扬起一抹迅速抽动又迅速消失的笑容。
我们都在高兴着,至少,他将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爱情。
事后的第三天晚上,一男的来宿舍找到了陈亮,两人不知所谓何事的打了起来。后来才知道那男的也同样喜欢着扬,但是扬却喜欢着陈亮。
在大学里打架不像中学。很快辅导员来了,在了解情况后,他们永远只会用一种所谓的和平方式来解决问题。也就因为这样,陈亮觉得自己仿佛成了第三者,虽然他在和我极力的诉说着爱情是没有先后,年龄等等的限制。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有着一种潜在的不安和愧疚,不是对那个和他打架的男孩。
他开始逃避着一切和扬有关的东西,他觉得这是不可触碰,不可相信的爱情。或许他就从来没有真正的下定过决心要和扬在一起。而不管是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知道那都必定和爱情有关。
其实我知道他有那么一些隐秘在内心的悸动。他渴望得到爱情,但并不是要自己担惊受怕或者和别人争吵的爱情。他宁愿是一份朴实的没有任何硝烟和波澜的恬静。
在安静的冷夜里,我们都扯起了两床被子。“我不想读书,真的。”他忽然转过身来对我说。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如果他是开玩笑,我当然有的是屁话来应付他,但是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是那样的真实,迫切的需要我的回答。我永远都不可能站在长者的角度来教育他,告诫他读书是怎么的好。我说不出那样的话,因为我不知道读书好在哪里。但是如果不读书我们将一无是处。
“我们无路可走。”我缓慢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他沉默着用手扯了下被子,盖住了他裸露的双肩。探出半个头来说道:“我不知道我花那么多钱出去能干什么。我每次开学从家里面拿这么多钱来学校的时候我都在挣扎着到底要不要交学费,我好矛盾,我不想,不想让父母再为我这样了。”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就这样面对着黑夜聊了整整一晚,却又是那么的惧怕黑夜,不停的探出臂膀来用手打亮走道上的灯光。原来,我们都是同样的动物。害怕黑暗。
没有人可以完全的相信自己未来的路,而我们必须为这样的不信任,甚至是迷茫付出寒窗十几载的年华,看尽流水和铅华。有那么多的时间里我们在思念自己,还有爱情。夜一降下,我们在忘却爱情甜蜜的时刻就会想起未来的痛楚,一种仿佛已经在预兆里轮回了千万遍的痛楚。等待着我们,此刻还是如此年轻的我们。
3
我从原来喜爱的快节奏的歌曲逐渐转向到了喜欢缓慢的调子,深刻的喜欢那种简直就不忍出声的调子。
我越来越惧怕,或者是讨厌摇滚。我开始排斥着任何能在我血液出现的沸腾,渐渐的寻觅更多的能给我在眼睛里储存暖意的音节。朋友开始迁就我动不动就发疯的生活,慢慢的成为了习惯。
大一的一次聚会上,我在开心的谈论着家乡的习俗和特产,说着母亲怎么的贤惠和能干,会做许多他们都不曾吃过的东西。他们就那么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充满了神气色彩的孩子。突然一个朋友问我为什么每次我说的都是我的母亲,而从来没有听我说过我的父亲。我当时就哽住了。那一整天我都在思考着如何去原谅这一个已经在我生活里永远消失的血肉,给予我生存和生命的血肉。薄暮压过顶楼长出的疯草时,我终于没了气力横躺在了冰凉的石板上。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归春的候鸟回翔,一只又一只,连绵成群。我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努力的瞪大了,看着,看着。却不知道为何睁的时间太长就会落出大滴大滴的眼泪。
后来这一个发现成了我后来生活里的一种无法改变的嗜好,在刺眼的阳光下,月夜里。瞪大了双眼。
我想我是没有父亲的。记得第一次写《我的家庭》这个作文时,所有的小朋友写的都是我的爸爸我的妈妈,唯独我写的是父亲和母亲。老师告诉我,要写爸爸和妈妈,但我一直都没有改。在我十岁以前的同年里都是没有爸爸的,我没有叫过爸爸,我想着我是没有爸爸的。我有的仅仅是书面上陌生的父亲这一个用语,并不是用来真正叫出的爸爸。
我拒绝一切和同情有关联的字眼。我不需要可怜。
在学校的背后有一条狭窄的马路,两旁都是碧绿的菜园。我就在那些碧绿的时节里学习笨拙的素描,把一切的阳光和柳条画成部分界限的蔓草,一片一片的连接着,起伏不定。然后在那些阴暗的对比里写满长长的,足以覆盖这些蔓草的诗句,对着蓝蓝的天或者摆动的流云朗诵着我那一秒时的心情。
4
学校里开始谣传我是同性恋。
我每天都和陈亮在一起,要不就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这样的生活从他们一开始认识我就没有更改过。不是我不渴望爱情,不需要怜悯,只是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要去他人怜悯,获得爱情。
第一次看见那一句话时我就禁不住把它摘抄到了日记本里,他说失去爱情就像生命里一瞬袭来的大病,无法痊愈却又难以舍弃大病前夕。我们在用尽一身的气力来经营爱情,当它在呼喊里照样的以无法阻挡之势而去,我们就再也没有力气去阻挡住下一站的来临。
5
北京的一个已经失去三年联系的朋友忽然找打听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给了我一封十几页那么厚的信。
就为那一封十几页的信我反复再听了《going home》这一首歌曲,逐渐的在陌生的快节奏里熟悉着自己,却有不知名的液体在嘴角上泛滥。对着闪光的显示屏。
我开始觉得自己无比矫情,这种强盛的情绪仿佛在一夜里就得到了足够的滋长,顺着我在阴天便会疼痛的骨节一起。
母亲给了我电话,叫我冷天记得多穿衣。就为了这一句简单的话我开始没日没夜的想念着家,想念那一块我用十五步便可以走完的距离。在缺少着我童年的墙壁里我依旧还是那么清晰,衬着有些泛黄的笔记,还有当初我惧怕的人儿此时已经只是一长遗像挂在那里。
回家前我买了两张去长沙的车票,为母亲买了很多她喜欢吃的糖果。并且在橘子洲头的一棵树上刻下了她的名字。除了这么无知的做法我再也想不到我该如何来让她开心和让自己开心了。
十几页的信上讲述着他在三年里所全力付出的结果-------分手。不过是他说出口的。
他在三年前便和一个意大利的女骇相识了,他们在同一个学校里。在他们没有开始之前他觉得她是那么的特别,甚至一个在她身上的首饰都是独一无二。在他们在一起之后,他才知道一切的不开心才刚开始。女骇有着具有发达国家代表性的开放思想,而朋友是一个比较保守的男孩。在迷迷糊糊的年纪里他们便已经发生了性关系,后来一而再二三的连续着。
他们很少说话。在很多情况下他们都是用手语进行交流,我知道的,朋友的英文可以说差的一塌糊涂。没有人真正的知道这两个在语言上都有障碍的人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在他给我写信的前一个月女孩回了意大利,他去送了她。他在信里写道他很坚定的说出了分手。他相信爱情,但是他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等待爱情。
女孩坐上去机场的车上时,他就站在冷冷的车窗外,看着。他披着女孩送给他的大衣跟在她的身后,不断的打量着她金黄的头发,却没有勇气再去窥视她大大的蓝眼睛。
车窗开始缓慢的移动了,女孩赶紧跑到了窗口,把头用力的向外面探。司机停下了车,大声的叫嚷着,旁边的人把车窗紧紧的关上了。他在那一秒才知道爱情就像生命一样是那么的脆弱。他为了彼此不再痛苦,为了忘却,他披着大衣跟着车尾小跑着,最里用不标准的英语大声的反复念着:“sorry,goodbye,sorry,goodbye......”
接下来的那一个月里他几乎被思念烧焦了,对她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是极度的想念。他开始写长长的邮件保存在邮箱里,落满详细的时间,包括分,秒。而这种澎湃的激情却在一个月后迅速退化,成了一个不痛不痒的伤疤,隐藏在那一个已经忘记了密码的邮箱里。
窗外的落叶又压满了斑驳的路道,花白头发的大娘依旧每天凌晨按时清扫,顶着风雪。下着大雨的季节里她也就是那么一个人穿着蓑衣来去,我想,她和我们一样。丢失了爱情。
6
今天又去询问稿费的事了。我已经开始习惯了杂志拖稿费,所以我不到没有饭吃的地步我都没有气力去催稿费。也没有太大的闲情去过问。向很多的作家拿的稿费是千字千元甚至千字万元,而我的就一直都是千字几十元,或者十几元。可我还是在为这些张花花绿绿的东西不分昼夜的书写着,奔波着。
前天看见一位网友的简介上写着:“银行每天都在焚烧钞票来维持市场,防止货币贬值。而我们每天却都在为这些焚烧的东西流血流汗的奔波着,不知道为了什么。”
我和朋友说我要写一个真实的长篇小说,他们都在期待着,可我知道这种期待是带有藐视的期待。很多时候我明明在书店里看见朋友写的小说但我还是依旧看不下去。我喜欢看他们的第一部小说,那种没有任何技巧性的,真实的东西。
所有的人都在开始忙着进进出出的复习,考试,唯独我像一只中了毒的鸵鸟,怀着满怀的远大畅想,匍匐在原点的阳光里,风雪下。一切微小的东西我还在一如往初的藐视着,却不曾知道我在逐渐缩变成微小中的微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携带一种血红的棉线,绕在指头,紧紧的。我照样的做了,不是一个指头,而是十个。在我扬手与投足间都会有那种隐约的血红围绕着我的身体,缓慢的跟随着手指,像一个陈年的伤痛。那样的血红里我会无故的联想着用黑色寻找光明的顾城,这种联想甚至在很多时候成了一种刻骨念相,等待着一个充满刺目光明的窗子,还有,一个彩色的时刻。
清早起床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自己的枕头上竟然有了掉落的白头发。我安静的看着淡绿色的枕巾,卷起的毛毛和疙瘩里有一个关于衰老的词语,这个词语在一夜里和我靠近,已经不再是我以前所谓的遥远,漫长。我有一种实在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切,仿佛我的肌肤,我的器官都在这个切实的感觉里收缩和传达接收到的命令。苍老。年少。
对着晨曦我眯起了双眼,练习我的瞪眼还有歌唱的方法。站在高高的楼台上大声的叫喊着,伸长了脖子压弯着腰,竭嘶力底。要是持续的时间很长很长,那么在过后我就可以恍惚的看到对面的自己,还有摇动的树叶。当然,我梦想的结果只是为了和那个与我相依了无数夜的路灯,垃圾桶再见面。
我做过一个平凡的,却让我无法忘却的梦。在梦里我是那么的友善,面带微笑。骑着高脚的自行车穿过长长的雪地后瞬间到达草原,草原上露出半个未落的血色夕阳。而我那时身着轻衫,衣袂飘飘。白云掠过羊群的足迹,安然的抚摩着牛马的嘶鸣。我身后广袤的绿野上有着一位羞涩的姑娘,那羞涩与动情的年纪都是一路精致的风景。在我将要把她忘记时她却叫出了我的名字,并且起身顾盼与招手,展露繁花般的风情。我在矜持着回眸与踮脚的瞬间,她用墨色的笔迹将我沉重的素描。
也就为这一个已经是模糊的梦境,我开始学习画画。那简短的铅笔在苍白的纸角上画出一个又一个自己,都是背对着血色的夕阳,幻想那正面正是念相时的面带微笑。
停笔好长时间,仿佛都快忘记了写字,却因那些早生的白发再度重燃起年少的烈火。一些我不能哀叹出的往事就像某日我高歌的雨季,停留在记忆里永远也滴不完的发梢。
7
第十三次的钢琴课上我没有说话,看着寂寞的黑白键。窗外下着和竹帘一般味道的小雨,我轻轻的嗅着,缓慢的深呼吸。老师坐在我的左边,数落我的懒惰和没上进心。我快有一个月没有碰过钢琴了,我曾对它抱有的热爱也不知是在何日锈成了一把有钥匙都不能打开的铁锁。
教室的走廊上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站起,又飞走。在展开瘦弱的羽翼横穿树枝的时候我才发现秋的到来,夹杂着惨淡的落叶在地面与树干的距离中起舞,摇摆。灰尘在肉眼触及不到的体积里飘扬,和风一样,即远又近。
陈亮身着一件黑色的皮衣进入了我的视线,一脸灿烂。他依旧在寻觅着他所需要和向往的爱情,他的生活里永远是开心,即使有忧伤的存在也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而我永远都不可能做到。
他经过深秋的过道,进了琴房。一间一间的看望着,这已经成了他的招牌动作。他不喜欢钢琴,对于他来说练习着玩意儿多过于一种折磨。但是他爱听,只会用心安静的聆听。
我们是那么的相同,除了一无所有之外还是一无去处。每天都在重复着昨天的生活,永远的三点-------教室,宿舍,网吧。他来琴房多半是找我,或者就是找他需要找的对象。
路明,陈亮,大胖还有我在同一宿舍。陈亮是属于四季不买生活用品却也照样不缺生活用品的人。他可以用几十块钱去请一个陌生的女孩吃饭,却绝对舍不得花十几块钱买一瓶洗发水。在这一方面我是永远都不能够了解他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高深莫测。
大胖的家里条件在我们宿舍是最好的,甚至在我们学校里都可以排上名次。他不会自己洗东西,不会学习,不会进琴房。但是我依旧的欣赏他,因为他还有着人类仅存的正义感。虽然他整天只知道对着电脑屏幕大砍大杀,呼天抢地。他的脏衣服等等之类的东西永远是保存时间最长,忘却时间最快的一个。
路明则是属于典型的小说迷,对于小说有着很深刻的独特的见解。他可以在任何课上不顾一切的看小说,名人或者小角色的都看。这让我觉得他是一个绝对公平的人,至少在文字的批判上是这样的。我不喜欢那种类似于评论家的大人物。因为在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他们是没有读过批判作品,或者是没有细读过批判作品,却有着别样的头脑,作出天才一样的评价和教育。这不得不让我望而生畏,敬而远之。我知道,我有自知之明,我永远都不可能达到那一个境界。
路明因为有了一个女朋友所以每天晚上都得把她送回去,回来的很晚。而宿舍是按时熄灯,十一点以后回来的一律是属于摸黑工作小组的成员。
第二天早上有课,我们又不愿起的太早,所以基本每天都是睡觉之前就把明天要穿的衣服袜子准备好,放到该放的地方。也就是起床整理所耗时间最少的地方。
十一月的一天晚上,天气有些转冷,第二天早上又有课,于是我们都早早的上床睡觉了。大约我们都睡下去一个小时左右路明才回来。
“我的袜子跑哪里去了?”在上床之前路明才发现自己洗出来的袜子不见了。
大家都还没有睡着,可都没有说话,因为自己心里都在想着我又没有拿,吱声干什么呢?
“陈亮,是不是你拿了?”他转身抬头看着陈亮的床铺。
“没有,我自己有袜子我拿你的做什么啊。”
“那这个袜子怎么那么像我的呢?”路明低头又把袜子从陈亮的鞋子里拿出来仔细看了一下(仅靠着微弱的楼道上的灯光),可以说是凿壁借光,煞费苦心。
“靠,我这个袜子是在安踏专卖店里面买的,怎么成了你的?你的袜子是白色的,那是不是全世界的白色袜子都是你的?”陈亮干脆坐了起来。
在这么坚定的口气下,路明也意识到自己错了,马上说道:“不好意思啊,我的袜子不见了才随便问下,别生气啊,睡觉,睡觉。”
路明就这么迷迷糊糊的丢了袜子,还迷迷糊糊的给别人道了歉。
第二天早上路明起的有一些早,因为他的袜子还没有找到。
他的袜子是晒在宿舍阳台上的,一共有三双。两边的是薄的,中间一双是厚的。天气这么冷,当然是穿厚袜子,可偏偏是厚袜子不见了。
“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的那一双袜子被谁拿走了?说一下啊,要不我就得打赤脚了。”
“谁知道啊,袜子谁要啊,可能是被风吹走了吧。”陈亮说道。
路明就纳闷了:“我这袜子一共是三双,厚的在中间,一起晒上去的。为什么薄的在两边没事,这厚的还反而给吹下去了?“
再经过陈亮的鞋子前,一细看,问题出来了。这安踏店里面出来的袜子怎么和我那个杂牌子一模一样,商家都一样?
“你小子,想麻我啊?(麻是指哄骗的意思)”路明忽然大笑了起来。
陈亮这才看清楚,马上一脸愧疚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拿的时候搞错了,没注意,我还以为是我的。”
整个宿舍大笑起来。这丢了袜子的还给拿了袜子的人道歉,赔不是。拿错了袜子的人吧,硬是认为它就是自己的。
没过几天又出了一件无厘头案子。
大胖的东西在宿舍里一向都是乱扯乱放,大家都已经习惯。前几天大胖照样的把自己的牛仔裤仍到了陈亮的床上,就这么一直放着。
过了很长时间以后,大胖清理的衣服时发现数量少了一,但是他也根本确定不了是衣服还是裤子。后来路明提醒了他,有一次他把自己的裤子仍到了陈亮的床上。于是他又马上把陈亮找了回来,问道:“你是不是拿了我的裤子?”
陈亮忧郁了一会,想了想然后指着自己的腿:“前段时间我也不知道是谁把裤子放到了我这里,我也没注意。后来我衣服都脏了,才借穿了一下。”
“不是我的,这个绝对不是我的。我那条比这个新的多了。”大胖一看他腿上的裤子马上坚决的说道。
“也不是我的。”我和路明异口同声的说出。
就这么简短的几句话后,裤子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陈亮的私有物品。
大胖的眼力果然厉害,一条新买来的裤子才穿了一次就仍到别人的床上,在别人帮忙“照顾”几个月后它还能有以前的模样吗?
8
我一直保持着爱苹果这个习惯,甚至是从原来的仅仅钟情于红苹果的喜爱慢慢变成了包连性的喜爱。一看见哪个女孩手里捏着一枚苹果给一个男孩时,我就忍不住想起那个曾让我忘却了苹果味道的女孩子。
她是很真切的喜欢着我,也知道我很喜欢吃苹果。于是她就把她宿舍里用来装衣服的箱子洗的干干净净,用来盛装苹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课桌里有着不间断的苹果服务,早上一枚,中午一枚。这样的生活并没有保持多长时间,很快我们便成为了陌生人。
而她在最后决定放弃的理由却也是因为苹果。她告诉我,在我说出我并不喜欢她的当夜她便把箱子里所有为我准备的苹果取出来,分发了。当然也有她自己。
正如她说的一样,任何事物,连至爱情都会有一个确切的保质期。当她咬下那一口初始她为我准备的甜苹果时,才发现它们原来都已经变了味。
爱情,也变了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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