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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赋 文 / 狼累
丁亥暮春,时也夜半,风柔韵骨。予手执《庄子》,眼疲,不觉入梦。
寻香深处,蓓蕾缤纷。凌波阵阵,莺歌声声。累惶然而思:“如此绝佳之地,非在梦中耶?”急拍脑醒神,终无异。又思:“来之安之,不若游戏其间,似梦若何。”于是鞋履落英之径,忘乎所以。一路蜂姿点点,蝶舞翩翩。繁花野地,幽径杂延,月银如昼,小雾缭绕。此境缥缥缈缈,或而切切真真。
忽有歌音入耳,袅袅不靡。其歌曰:“入梦兮若虚,幻世兮景秀且真,立世兮其实,如梦兮泡影亦假。有蝶兮幻化,人形兮如子同胞,吾梦兮化蝶,蝶翅兮与子起舞。梦虚兮亦实,世真兮亦假。蝶为我兮我为蝶,蝶入梦兮蝶为我。虚兮实兮蝶我不分,真兮假兮世梦不明。。。”与时景处相合相应,累惊,急循声行去。见一老叟,羽衣蹁跹,作歌而来。累问曰:“此歌玄妙,于此何由?”叟笑而问曰“此梦中耶?”累曰“不知。”又问:“此世尘耶?”;累曰:“亦不知。”叟曰:“世事真实,且不知人事之假,梦里虚假,尤可谓万物自然。子在梦中不知,在世中亦不知,如我不知入了蝶之梦,亦或蝶入吾之梦哉。何也?”累讶然。又曰:“子有欲耶?入梦,因日之思也。”累曰:“无有。”曰:“盖夫无欲于梦,有为有名如是,有欲于世,无为无名安可,世之杂然,梦而成简,无欲何处求,无欲无所求。子无欲,可速去。”“喏,吾将何去何从?”无声,眼蒙然暗去,及醒,天已大白。
望边天之朝际,旭日朱赤而染微云。听近邻之篱笆,雄雉嘹亮而歌新时。思昨夜之玄梦,而又不知此时此地梦也,非梦也。于是执笔记之,赫然一梦耳,不足之为赋。为区区狼累叹此世梦虚非也。
丁亥暮春六日于江南温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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