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丰都古为“巴子别都”,东汉和帝永元二年置县,距今已有近
2000年的历史,素以“鬼国京都”、“阴曹地府”闻名于世,据魏晋时
《度人往》记载,丰都坐落在六天青河旁,有三宫九府,宫阙楼观贵似
天庭, 鬼帝坐镇在此,统亿万鬼神。是传说中人类亡灵的归宿之地,是
集儒、佛、道民间文化于一体的民俗文化的艺术宝库,也是中国人对阴
曹地府,地狱丰富想象而付之于形象的结集,它使人联想到被恩格斯誉为
中世纪的最后一位诗人,意大利人但丁笔下的《神曲》,因此被誉为“中国
神曲之乡”。
“五.一”期间,我们一行到重庆参观,回长时顺便游览长江三
峡。顺江而下,第一站就是鬼城。那日一黑早,就被唤起,拾阶而上,
浴着有些蔌蔌的江风,便到了赫赫有名的鬼城。与游览别处有异的是:
到了鬼城,大家都会自动地关了照相机的镜头,不欲一拍。我想那原因
恐怕是害怕撞到晦气--把那些大鬼小鬼带到家中,生出事来。一种深邃
文化,不管是其优秀部分还是糟粕元素,总是在潜移默化影响着它所笼
罩下的人们。我于是大放獗词:阎罗殿里的那位菩萨是千万不能去招惹
的,因为他一当熟识了你,可能某天想起了你,派黑白无常把你拘去;
锺馗却是可以带回家的,因为大鬼小鬼都畏惧他。同伴们一听,好象有
理,便止步在阎罗殿外,举首看那面目狰狞唐代荣获殿试第三的锺馗老
先生。
我断没料到,势利眼居然会把他们的心理投影投射到鬼城来,锺馗
那座不大的神殿竟然会如此简陋,而打鬼英雄脸上的色彩也剥落了,真
是:俗人眸中无用汉,魍魉世界真英雄!
鬼城的街道边,塑着一些如 罗刹鬼 伥鬼 夜叉鬼 阎罗执杖鬼 欲
色鬼 劈山鬼 驻海鬼 疾行鬼 食气鬼 食肉鬼 倒悬鬼 之类的石雕,雕刻
技艺一般,记得有个画家说画马难,画鬼好容易,我看倒也不尽然。这
些鬼画得绝无想象力,不象我年轻时看《神曲》时,那书里的插图:细
腻而且使人震撼。
从旧的鬼城远望,邻近山头有一座巨大白色雕塑,正面看象是阎王
爷,侧面看去倒象是古埃及的法老像,我总觉得有些东西要做就要做
好,揣着浮燥去干事,象这样不伦不类,就让人感觉很别扭,不愿继续
游览下去,没再往前走去看新的鬼城,我便和几个朋友怏怏地打道
上船了!
2008.5.6日夜
写于荷花园┌┼♧竹林听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