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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陌陌~ 于 2015-7-8 15:10 编辑
《博弈》
------在迈向婚姻的过程中无关爱情的博弈都是一种坠落,是思想中皱裂的部分。
这是一个被建筑物重新犁了一遍的小镇,商铺把大街小巷都围起来,各种欧法格式的小区名代替了几十年古街的姓氏,世代生长在小镇上的人们如同被托举到钢筋水泥格子间里的羊群,无辜而努力的适应着生活里的崭新,有一则街头巷尾都谈论的话题,说有某某家的不习惯卫生间里的冲水坐便,非要找个田间地头才能解决出恭的大事。这一点不会影响文化或文明,那些一辈子跟土地田野说话唠嗑的人们,被砍断脐带后需要跟婴儿一样学习另外一种语言,他们有拒绝的权利。
妞子就是从这个小镇长出来的,模样团团圆圆,鼓脸蛋圆下额圆眼睛团鼻头,小馒头手,连身材也是圆圆的,个子算中等吧,有点像妞子父母暖棚里培植的叫地草莓的西红柿沾着喜头,有一点不同的是人家地草莓口头好、品相佳,刚一挂果就被预售一空,可妞子明年就二十六了,嫁妆备得一溜齐全,还包括被拆迁的暖棚换回的一套房,就差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婿。
妞子把自己交给大刚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大刚是他相亲认识的男朋友,两个人相处有半年的时间,媒人是妞子母亲的同乡,男孩有正当的职业,细高个五官还算端正,言谈举止也无不当之处,唯一有些让妞子不落心的是男孩的头按照身体的比例要小上一号,就像妞子的身材按照自己的身高要大上一号,就像媒人说的:你嫌人家头小,人家还没嫌你胖呢。男孩家在远郊在市区上班,小镇在远郊跟市区的中间,有时候下班晚了就住在妞子家,妞子就自己住楼上去,一来二去就过了小半年。端午节的时候接妞子过去,未来婆婆给了妞子一个金手链,发票也在盒子里六千多。晚饭后家里人都出去遛弯,男孩借着酒劲毛手毛脚的脱妞子的衣服,妞子抓起首饰盒砸在了男孩的后脊梁上,下楼打车就回了小镇,回到家也不跟母亲吭声倒头就睡。
隔天早上男孩跟媒人过来只说要退婚,来来回回的钱头帐也要一并算清。妞子父母一时没了主意,给上班的妞子打电话,妞子在电话里说等下班回来再说。在心里才生出了一丝不舍,就想起了大刚的总总好来,手脚勤快还会做饭,上街的时候小心备至的呵护,怎么就爱不起来呢,妞子想不通,想必大刚也想不通。晚上两个人在楼上本想好好谈谈,妞子因为心里的那丝不舍,半推半就的就把自己交了出去。
几天过去了,大刚依旧每天下班到妞子家,只是不再提结婚的事见着缝的粘着妞子,妞子怕爸妈发现什么端倪,只得借故加班能多晚回就多晚回。心里只等着男孩开口张罗结婚的事情,只有一次大刚提起父母只能给个小房子,礼金也不能太多。妞子想着父母给自己准备的装修好两室一厅还有已经存到她户头上的十万元。心里堵着慌,房子跟钱大刚都知道,大刚的父母还在饭桌上表过态,给的房子跟彩礼不能低于娘家的,否者让人笑话,还说那是妞子的身价。
妞子想明白了,自己走糟了一步棋,于是早起给乡下的姐姐打电话,虽然姐俩的亲密还不及风摆弄阳台外晾的稠巾的来得自然,可是这次能帮妞子的只有这个她认为平庸没主见的姐姐了,妞子知道爸妈除了知道地草莓怎么种最好吃,就是拿出能力范围内最多的钱给女儿撑门面,对于这样讨价还价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战斗力。妞子决定让姐姐出面跟大刚家要大房子和以前答应的十万元彩礼,否者..............妞子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悔婚,或者说黄就黄了吧。妞子告诉自己别太拿那回事当回事,还是决定如果大刚家同意她的要求,她好好跟人家过日子。
已经过了晌午的时间,妞子在公司三楼的阳台喝着一杯冰水,想着晚上的饭菜妈跟姐差不多应该备齐了,大刚家接到了邀请的电话,推脱说父亲在工地回不来。妞子不确定姐姐能不能把事情说得妥帖,也不知道明天早上是不是该重新开启人生。妞子觉得爱情没抓住,起码身价别再丢了。妞子转身忘记了刚才寻思着把饮水机控制冰水的温度往上调一点的想法。
小镇在等待同样一个黄昏,一个晚霞在楼群里被挤来挤去的黄昏,镇南的清真寺是唯一上了年纪的旧居,寺里也保留着做清真蛋糕的老机器,很多人记得那个味道。妞子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她的孩子问起:爱情是什么?她该怎么回答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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