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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2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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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老冰棒
我们住在城市到乡镇的路上,两层的小楼。原来的主人搬到了市区房子空了大半年。我找上门去问是否出租,房主倒是很爽快,水电费自理,必须的家俱也不太缺,两三个月回来收一次房租。从一定程度上讲,虽然我不喜欢公路边上的房子,不过价格不贵交通又方便,门一开能看到天空湛蓝,花树芬芳。屋后有一个小小的园子,长着这个地方随处可见月季丛,正是开花季节,紫红粉红,花瓣层层叠叠,半藏绿叶之中。
我喜欢江汉的风景,从不吝啬美丽,只要你有发现美的眼睛。
我们出门的时候是四点了,坐了半个小时的车到了爷爷奶奶的地方。这是个安静的地方,公路在千米外,踏着硬硬的白土地穿过长着木槿花小路,其中或有紫薇,竟还从路边见到几朵金银花,早过了花开时节,却还攀在一丛蒿草上兀自不去。几个女孩子喜不自禁自不必说。
这里一弯小河,半绕房屋,只几户人家,各有道场,屋后有庭院门前有池塘。再往北去,是沉郁郁的一片林,往西去,是清凌凌的一道水,四面八方都是碧油油的苗,还远不到收割季节,生机勃勃。
生机勃勃,绿树红花,这是我所能想出来的最好的词语。俗,是因为太过贴切。
我拿长竿磕下十几只梨扔给大家,带着搬了爷爷自己做的木椅,在大树和草垛下汪着的一弯清凉下坐,再或者就直接盘个草团子。到了五点多的时候,大地已经早早就褪了暑气,风从极北极北的地方赶来,围着柳七细线般带子轻轻巧巧的凉鞋杨小红团着大花朵的轻便长裙子和姑娘们发丝偷偷打个转跑掉了,在耳边留下一声轻叫。
我早踢掉鞋,这里我一向有赤脚的习惯。进屋取了柴火和几本书,问大家野餐去不去。
门前的小河蜿蜒往南去就该一泻而下了。白石坝却阻着,常年细水缓缓流。坝下几块石头错落着,石缝有虾有蟹。河水只有膝深,清泠碧澄,触之清凉。杨小红啪嗒啪嗒踏水,溅的人脸水珠粒粒。
岸边是三面土丘环绕,留着两百平方的空地。这是我常来的地方,长着缎子一样的绿地,早年还未以机器替代牛的时候,有黑牛在土丘腰上吃草,牛背百鸟立着,啾而长鸣。我躺在草地上看书,看着看着就望向白云朵朵的蓝天或者是那些低舞的蝶和满天的蜻蜓。
非冰和无心拿着钓竿去上游钓鱼,这里草鱼鲫鱼甚多,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拎上几条回来。猫和小就栓了腥物钓龙虾,红壳白肉,都是大个龙虾。杨小红被柳七拉上岸,支了柴火烧锅准备。我微笑道:“我看你们弄个什么出来。我小时候就常搞这样的把戏。不过最多是和堂妹们偷了家里的食物出来加工,鱼什么从来没有做成过。”非冰哼一声:“就你那厨艺做了也不能吃。”
一顿晚饭将成已然不早,暮色渐临,露水湿重,大家嘻嘻哈哈吃完,又淌了一阵水。三三两两坐在地上发怔,杨小红说:“姐,我从来没有这样玩过。”我笑道:“我是这样长大的。嗯,以前还捉了小鱼自己挖池塘养,把刚抽芽的柳枝折了插了当树,可是没过两天就死掉了,鱼也死了。”
杨小红抿抿唇似有不忍。我一笑:“当时不知道它们会死。还会偷了家里的鸡弄得半死不活的然后说鸡要死了非得让妈炖了吃。哎呦,今天倒忘了向爷爷讨只鸡做叫花鸡,不过那味道……你们还是别指望了。可不是拍武侠剧。”大家哄的一笑,柳七说:“可不是,我当年最想嫁给洪七公,和他一起吃叫花鸡。”
我忍俊不禁:“那就惭愧了,我曾经最想嫁给卖冰棒的……两毛钱一根的那种。走家串户的挎个白箱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保温的。”
“还有酸梅粉和麦丽素!”无心叫道,“唐僧肉啊。我小时候……”“你小时候想嫁给卖零食的?”猫促狭笑。无心把他死命一推。
柳七一摊手:“其实我们现在不像过家家吗?”猫说:“谁做爸爸,谁做妈妈?”
非冰呸道:“别算上我。我要生你们这群孩子趁早一个个都捏死。”我撇嘴:“那我当老师,你们统统都要写读后感!”
“嗯,题目叫一件难忘的事。还顺路看见老爷爷的米袋破了,冲过去补了以后说你好我叫红领巾再见。”小就说的跟真的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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