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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什么地方,一座听雨的小楼,有一个人,一个固有的定式,也做深深的凝望,楼栏无语。
在什么地方,一条欢腾的江河,有一个人,一个固有的定式,也做淡淡的遐想,百舸自流。
在什么地方,几株斑驳的杨桃,有一个人,一个固有的定式,也做朦朦的南柯,桃花正艳。
粼粼的微波,有斜晖铺洒。悸动的血色,映照瓣瓣飘舞的碎红。千帆过尽,泛江桃红,不胜落幕的零丁。落英缤纷,灿烂之后,可是恒古的寂灭?来年春暧,花满枝桠,依旧的芬芳,却早已不是那一朵。不是那一朵,你我都明白。红日西坠,天空一轮,水下一轮,谁应怜谁?浆声篙影,渔夫的号子和着鸟的啼鸣,划破淡淡的暮色。这样的黄昏,总有一种情愫,在心里积淀。
柔弱不是我,忧伤也无怪乎我的孤独。
那一抹菲红,挣扎着从深渊里升腾而起。炽热的目光,温暖了每一寸土地,却让所有的黯然无所适从。然后那铺满湛蓝海水的血红,渐渐稀释,渐渐淡却,渐渐湮没。已经迷朦了的目光,依然凝视着每一寸土地,无有更改。而那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有什么正在欢欣鼓舞?人生,也就只是这样的一个轮回往复吧。从炽热走向清冷,复从清冷走向炽热,如此而已。
我不想要历经沧桑,可是走进那情深缘浅的邂逅,我却一直在这样做。是否在“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的沦海桑田里,我心潮澎湃的俯首间就只能吟出那首千古流传的《赠汪沦》。“千山鸟飞绝,万径人俱灭。孤舟蓑笠翁,独钩寒江雪。”如果这已是我,就已是无念无执了么?已是无相无往了么?已是无碍无缚了么?
月光如水,衣我以华裳。
就在这寂静的夜里,清冷的月华静静的流淌,溢满了日辉所能企及的地方,把黯然依然留给了黑的空间。没有了刺目的光芒,我把我所有的沉默尽情的释放,直至那清辉淌进了我冰凉的心扉。从屏蔽的黑暗里走向更深的沉默的黑暗,在清冷的月华中注视着更加孤寂的远方的那一颗星。有什么已经忘记,有什么已经想起,有什么正在升腾,有什么正在沉没?在这静默的殿堂里,我努力的想要收束我天马行空的遐想,却只是更加错乱,于是走向更深的自我。还说什么“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呢?即使此时,清风明月有无数的心灵与之共鸣,天光暗淡有无数的孑立顾影自怜,黯然的也只是我自己。
漂泊,可是一句自怜的藉口?
山风吹起我的衣角,却吹不走风沙浸蚀的尘垢,这是不是我的悲哀是不是我的无奈?寂寞滋长了我的孤独,却断不了我偶尔不经意间关于暄闹的回眸,这是不是我的悲哀是不是我的无奈?
身寄天涯,梦里千回。
碧空尽头,云海深处,没有海市蜃楼,我却看到了我心中的向往,那是我漂泊的起点。
披星踏露起,戴月荷锄归。朴实的村农,一如既往的把岁月耕种。垄间每一锄每一滴汗,都告诉我什么叫希望!荒芜里每一犁每一耙,都告诉我什么叫收获!那岁月镂刻的长满老茧的手,托起肥胖的禾。眯着的眼里,笑容,可以如此璀璨!
夏雨初晴,焕然一新的青山,充斥了孩子们的欢歌笑语。在树的角落,草的掩蔽,每一个蘑菇的发现,都有一声自得的呼喊。而炊烟升起,那清香的蘑菇汤以及可口的蘑菇,轻饮细啜间,温馨的餐桌上,笑容,可以如此富足!
每一个节日的近临,村人总是停消了结所有的忙碌,用自己栽种的土产,做出农人自定义的节日里祝福的食物以及点心。节日的氛围里,点置简单的寒碜。为何笑容,可以如此毫无保留?
平淡,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幸福吧。
夜已深,何处嘹亮起悠扬的笛声?静默中,我仿佛又听到了阡陌交错间传来一首古老的童谣:拾稻穗的小姑娘,走呀走在田硬上。头上插朵野菊花,手臂上挽个小竹筐。山歌儿悠悠啊小辨儿晃晃,山歌儿悠悠啊咿哟喂哟罗喂,山歌儿悠悠小辨儿晃晃,走来了来了小姑娘。走呀走呀走来了小 姑 娘。
[ 本帖最后由 瀚海孤帆 于 2007-2-6 19:42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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