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而过

清荷紫漪 · 发表于 2008-6-30 13:14

文/莲儿

　　　紫坐在临窗的位置，轻柔地搅动着咖啡，热气袅袅地上升，黑色的麻质衣裙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毫无修饰的长发自然垂落。

　　　不知名的曲子在空气里醇美地飘荡，旋律流畅委婉，令人不自觉地轻轻叹息，突然想落泪，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脆弱的人总会在不经意间莫名地伤感。

　　　陌生的城市，孤身一人，习惯下班后来到这家风格独特的咖啡馆小坐，青翠的竹子，旋转的风车，桌面上铺着蓝白图案的蜡染布，让紫想起山清水秀的家乡。

　　　天色灰暗，夜已悄然降临，霓虹灯迷离地闪烁，窗外喧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左，向右，急匆匆地淹没在夜色里，也许前方水泥构建的高楼大厦里温馨的灯光透过玻璃在等他们回家。

　　　“小姐，请问这里有人吗。”

　　　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抬起头，是一位穿着白衬衣，黑长裤的青年男子，这样简单的装束穿在挺拔的身上有说不出的味道，不喜欢被人打扰，略一迟疑，紫摇了摇头。

　　　他扬手要了一杯蓝山，随后递过一张名片说：“我是天姿服装公司的设计师，有兴趣做我的平面模特吗？”

　　　“没有。”紫没有考虑就拒绝了，不喜欢太张扬的工作，况且现在专业对口，一个平淡的女子不适合挑战性的生活。

　　　“忧郁，恬静的气质穿出了这套衣服的韵味，作为设计者感激你演绎了它全部的内涵。”他微笑着，如春天初升的太阳，温暖，舒适，紫在那一瞬间有些眩目。“你考虑一下，别急着拒绝。”

　　　紫做出让朋友意外的决定，业余时间在摄相机下巧笑嫣然。他教会紫，色彩该如何搭配，他有敏锐的观察力，设计的服装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她的美。他说：“紫，我要带走你的忧郁，你属于四季，需要触摸五彩缤纷的色彩。”

　　　紫对服装有超强的领悟力，把每一件服饰的精髓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无须语言，彼此能心领神会，配合默契。紫是他作品第一个欣赏者，常常摆出评论家的姿态，指手画脚，然后两人在淅沥哗啦争吵中哈哈大笑。

　　　黄昏的余辉里，紫托着下巴，看着专心画图的他，轮廓分明的脸，挺直的鼻梁，嘴唇很有型，微微有点厚，随着画图的动作，不时抿一下。紫感觉喉咙有股欲望上下窜动，脸绯红发热。

　　　“喂，小家伙，看什么，脸怎么这样红？”他回过头坏坏地笑着，目光温柔。

　　　紫似乎要被融化，慌忙避开他的目光，羞涩地低下头。他托起她的下巴，浓密的睫毛下眼睛惊慌地躲闪，象受惊的小兔，他心口一荡，低下头吻住了柔软的红唇，轻轻地仔细地，象品味芬芳的花朵，一股淡淡的甜香令人心神俱醉。紫嘴干舌躁，几乎不能呼吸，身体颤抖着搂住他的腰，迎合着，吻逐渐疯狂，贪婪地吮吸，所有的激情在那一刻点燃，燃烧。

　　　天姿名号打响了，他的名字被更多的人记住，服装会，演出，应酬接应不暇。天姿举行party，紫穿着他设计的晚礼服，象大海一样的深蓝，上面点缀着闪烁的星星，头发还是那样固执地自然垂落，白皙的脖子上闪亮的挂件冰凉，让她不安。

　　　周围都是风情万千的女子，高贵典雅，笑得恰到好处。紫不习惯香风艳影，让她觉得在梦里，虚幻地看不见自己。而他融入其中，谈笑风生，坦然自若，潇洒的风度让他备受关注，周旋在浮华艳丽的人群里如鱼得水，无暇陪在紫的左右，更没有看见紫心里的慌乱。

　　　不知道从何时起，紫不再参加晚会。他也越来越忙，常常不见人影。朋友对紫说离开他，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他不适合你。

　　　紫微笑着为他辩解，因为他曾经说过要陪着她走完今生今世。

　　　寒风呼啸，细雨飘洒，紫有些落寞地走在雨中，本来约好下班一起吃饭，临时他来电话说有事。紫在人群里穿梭，一把碎花小伞迎面走来，熟悉的声音让她回头一看，是他，他搂着一位俏丽女子的腰，亲热地低声细语，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如钢针刺入紫的耳膜，楸心的疼痛。眼睛酸涩，渐渐盈满泪水，仰起脸，不让泪水流下，无情的雨点飘落在苍白的肌肤上，透心的冰凉。

　　　街的一角有歌声传来：你爱的贪婪我爱的懦弱，眼泪流过回忆是多余的，只怪自己爱你所有的错，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你爱的贪婪我爱的懦弱，眼泪流过回忆是多余的，刻骨铭心就这样的被你一笑而过，心碎千百遍任谁也无法承担，想安慰自己的语言。

　　　天昏暗，分不清天与地的界限，树上残留的绿叶极不情愿地在风中留下舞者的风姿，寒冷从衣服头发渗透到皮肤，直抵心脏。男人就是如此的善变吗？原来承诺只不过是一片落叶，站在瓷器般的爱情面前，人心亦显的如此脆弱。本就不是在同一世界，偶尔的相遇，不必留念，面对伤害，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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