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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还在焚煮着天际的云海,路上奔波的行人或是投向燃豆一灯的昏黄,或是趋于觥筹交错的迷离,而他们的脚步都是那样的匆匆。暮色下,被细长的影子牵引,我缓步留恋于家乡的城墙公园,这一隅难得的静谧中。
城墙公园是家乡开封以古城墙为依托,以展现悠久历史底蕴为主体,同时兼顾健身和娱乐的全开放式园林。曾经的城墙被民居和工厂遮掩,杂草丛生,破败不堪,现如今随着家乡经济文化的不断发展,开封的古城墙作为历史古迹和文化亮点被修缮,再次已雄壮的姿态展现在人们眼前。
老城墙也就一人多高被修葺一新后,层次分明的一条时代分割线起伏在在墙体上蜿蜒到远方。站在城墙下,巍巍然,庄重肃穆的感觉油然而生。抚摸着粗糙的墙面,被岁月侵蚀的痕迹和战争的创伤触手可及。倚墙而行,慢慢的感触它的宁静和厚重,自己也似乎一步步的走进了历史。千年的时光,在脑海中飞快的翻过,由绳结记事到仓颉造字,从武周采邑到唐宋繁景,几许沉浮,几多风雨,而脚下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用自己的双手,缔造出一个有一个的奇迹,并最终将它推上了巅峰,早就出了昔日里的世界东方之都。
弹指间,又是百年飞逝,或许正是它的繁华和安详,引豺狼的窥觊。于是,善良的它又经历了一段近百年屈辱和反抗的痛苦经历。时光被定格在一个清晨,瑟瑟的风中,一个华北汉子颤抖的背对着城墙,蜷缩在垛口后,身旁是袍泽僵硬的尸体和烈烈的战火,身后是万恶的膏药旗和叽哩哇啦的嚎叫,而他的眼中尽是慌张和恐惧。城里不远处,他看到父亲无声的躺在地上,头上的羊肚毛巾泛着刺目的腥红,母亲木然的拽着父亲的手试图将他拉起,妻子凄凄的安抚着正在嚎哭的孩子。他出离愤怒了,他意识到自己和身下的这堵城墙将是家人最后的防线。胸中燃起的怒火让他勇敢的转过身,举起手中的长枪,瞄向了那群站着的畜生。突然,他的胸口迸溅出一朵血花,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没有当代神剧里猪脚的逆天和神勇,甚至他还没来及扣响自己的枪就倒在了垛口上。鲜血随着生命流逝,浓浓地图染在青灰的城砖上,慢慢的浸透。在最后的弥留之际,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虽然他没看到敌人的覆灭,可是他知道,他是用前胸迎向的敌人,用自己的生命挡去了一颗射向家人的子弹,用自己的身体和这堵城墙筑造起一道血肉长城,永远的包围着家的方向。
手指划过城砖上一个个的弹孔,抬头上望,夜色下眼前的这堵巍峨愈加凝重。不远处,饭后的人们已三三两两的聚集,在轻快的音乐下翩翩起舞,尽是安泰祥和。自己的影子不觉间已偷偷地溜到身后,前方,晓月初升,我知道那也是旭日新生的地方。暮色下,在我扶着城墙聆听时,一个白富美从我身边经过,不时地回头偷看,红着脸低啐一声:“臭流氓”;屌丝男经过时感慨地说:“撸主,练功太勤了吧”;女汉子很是同情的蹲在我的旁边,哗啦啦一阵,站起身对我说:“哥们儿,做事儿不要太高调了”。我我我我了个去,节操呢?三观尽毁!我就是扭了腰,至于吗?离去时,依稀听到已深深扎根在城墙下的劲草对夜风倾述着它曾经目睹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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