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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之上雷音颤抖
闪电在黎明前豁亮
苍羽滑落雪山
众神惊恐,圣殿轰塌
……
长鹰旋过,河谷流淌
——题记
一
说唱人的扎年琴太老
经不起掠过经幡的风吹
帕巴拉在天堂还是在故乡
在故乡,还是在天堂?
他说:姑娘
羚羊奔走时翻起尘土
迷了鹰的眼
鹅卵石停止躁动后重归寂静
长鹰落在经幡上
(说唱人戴起帽子,他就是帽子)
他开口又止住
怕惊落那团白云
他渴了,拿出六弦琴
“姑娘,唱出你的心声吧”
于是琴盒里传出悦耳之声
云朵像是一团棉花
紧了紧,又舒散开
悠悠地像山上群羊
二
大男孩拖着水桶
小男孩提着青涕
阳光晒下来
帐篷上没有雪花
他就是帽子,他拿出六弦琴
他拨动,又止住
他摇头
他继续走
阳光太热,会把人声晒干
云朵在地上跑
藏狗有一只,两只,三只
追着云朵跑
雾色盖下来
看不见格桑花
三
梦里有冰雹和雪花
毡帽紧一紧
小男孩在梦里靥着
油灯在挣扎
大男孩黑的眸子闪耀
阿妈低头
经筒转轴咕噜咕噜地响
藏狗望着天穹
风在山谷中回响
风吹翻琴盒上的毡皮
吹过琴丝,吹出白毛风的哭声
她来得太急,丢了方向
四
金丝牦牛像圣士成一线扑来
它们攻占了野驴的阵地
它们来了,带来了白毛风
带来了神谕
雪山滑落,河谷崩塌
旗云挂在苍崖,扯碎
就在雪山滑落震出轰鸣的时候
那一陷红雪浮现又隐没
大地开始沉闷
……
五
(帽子)走走停停,出现在阳光下
他不去圣城
他去圣城的腹地
那里没有狼群,没有秃鹰
也没有毡房
没有人群,没有牛羊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翻开毡皮,抖掉灰尘
他说,流浪
他说:姑娘
扎年琴旧色的沧桑如深深的沟壑
一缕一缕盘着云朵
去向河谷深处
六
云霄之上雷音颤抖
闪电在黎明前豁亮
苍羽滑落雪山
众神惊恐,圣殿轰塌
……
长鹰旋过,河谷流淌
七
(帽子)不再走
风沙吹尽,有牦牛骨在路上
狼毒草在风沙中露头
有沼泽在沉没
匹马摇着长鬃
摇作山腰的黑点
有毡帽破旧
有琴,嘶哑
2012.11.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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